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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五章稚子何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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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稚何辜?”關靜萱輕輕地碰了碰嘟嘟的臉,而後轉頭對方謹言道,“你又有什麽錯呢?人是無法選擇爹娘的。若是可以,我倒是真心希望,公爹就是你的生身父親。其實,公爹待你,也和生父無二了。”

著,關靜萱眨了眨眼,想要眨掉那種酸澀之感,也想憋回那股因為委屈而聚集的淚水,她替方謹言委屈,替嘟嘟委屈,也替方老爺委屈,“爹,這是我和夫君的真心話,您待我們的好,我們都看在眼裏,記在心中,今日是我和他連累了您,讓您一把年紀了也……”‘不得善終’四個字,關靜萱終究無法出口。“若有來世,還讓謹言給您做兒,做真真正正的方家嗣,我還嫁給他,給您生孫,可勁兒地生,讓你孫繞膝,幸福終老。”

聽關靜萱這麽,方老爺一臉的感動,“阿萱。”

從忠王那裏出來之後,在門口遇上了聽到消息猶豫了好一會兒,終究決定過來看看的鄭皇後,兩人正聽見了關靜萱的這一番話,面面相覷之後,均是一時無言。他們一個生於、長於帝王之家,一個嫁入皇家,予王爺、天為妻,或許剛開始的時候,他們都如關靜萱一般簡單、情真意切,但漸漸地,他們骨裏都多了一種冷,一種只屬於皇家的冷血無情的‘冷’,潛移默化地,也再回不到最初的單純。

沒話,只是一個眼神,守門的侍衛已經很利落地替他推開了本來緊閉著的房門。

聽到房門開啟,關靜萱緊了緊懷裏的嘟嘟,方謹言則站起,將她擋在了身後。

“朕剛才聽著,你似乎對我們皇家很是不滿?寧願讓你夫君做個商戶嗣,也不願意讓他生於皇家?”一進門,就來了這麽一句,關靜萱楞了一下,很快反應過來,而後更多的是震驚,天下之主,居然學著那些宵之輩,聽人墻角?

天的威嚴形象,瞬間就崩塌了。

剛才關靜萱對方老爺所言,是出自真心實意,但是對於天這類似質問的話,關靜萱卻一時不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,真話只怕會讓天震怒,牽累嘟嘟,假話,她可以做個獻媚之輩,就怕皇上不接受。於是一時間,關靜萱只做出了一副‘居然被您聽到了’的驚恐表情。

很顯然,貌似是有這樣的惡趣味的,你越怕他,他越高興。

方謹言最初的反應,自然也是害怕。因為天殺人,是不需要理由的。天下都是他的,天下所有人的性命,只要他想要,不過也就是一句話,或者一個眼神,一個動作的事。

但很快,方謹言從剛才所的字裏行間,聽出了些什麽。重點是‘生於皇家’這四個字。方謹言大膽猜測,今天要見他們,不是要他們的命的,而是要承認他的身份?

方謹言不知道的是,若不是忠王畫蛇添足,他們一家四口此刻,只怕已被分別關押,隔開審問了。換而言之,事實上,算是忠王救了他們全家一命,因為他聰明,聰明反被聰明誤的‘聰明’。

想到這裏,方謹言已經有了應對方式。他拉了拉關靜萱的袖,率先跪下,“草民參見皇上,參見。”

關靜萱被他一拽,見他一跪,也跟著跪了下去,因為抱著嘟嘟,她只微微垂首,“民婦見過皇上,見過。”

連方謹言都聽出了皇上話中之意,就更不要比方謹言更加了解皇上的皇後了。她只是驚訝,也不知道忠王到底做了什麽,才能讓皇上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改了主意。她本來,是想來救嘟嘟的。方謹言和關靜萱,她不敢保,但是嘟嘟,正如關靜萱剛才所言,稚無辜,她想養著他,以慰餘生。他相信,皇上不會反對。

當然現在這樣,似乎更好一些。

“朕聽聞,你早已得知自己的身世了?”

這話,雖然沒有指名道姓,但這屋裏的人都知道,這話是對誰的。

“草民……”方謹言不知道該怎麽,事實上,方老爺並不知曉他的身世,那麽當年懵懂無知的他居然知道,就很奇怪了。

“嗯?”見方謹言遲遲不,有些不悅地出了聲。

“因為來有些……有些離奇,所以草民不敢。”

“哦?看。”想,就看看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吧。

“草民自……自被內敲破頭以後,就經常做一些奇怪的夢。”

“敲破頭?”方謹言這麽一,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關靜萱身上,關靜萱瞬間就漲紅了臉,都多久之前的事了,這個死方謹言怎麽還拿出來?

方謹言卻十分正經地撩開了額間的頭發,“就是這裏。當初是草民不對,見內長相頗合心意,一時沒能忍住,言語上輕薄了她。不想內看似柔弱,其實內裏強悍,直接就給草民敲了一下,當時……草民傷重,差點就沒了性命。”

一時間,腦中閃過了很多句話:人不枉少年、牡丹花下死……

“哼哼,重點。”

“草民當時差點不治,感覺魂魄已然離體,已然看到了忘川和奈何橋,卻突然……被什麽人推了一把,然後就漸漸好了起來。”

神鬼之事,便是,也抱著敬畏之心,因為很多事,確實無法以常理解釋。

方謹言頓了一下,繼續,“草民回塵世之前,曾經回頭看了一眼,見到的是……”

“是什麽?”

方謹言搖了搖頭,“是一個,和草民長相十分相似之人,但他的穿著……草民當初從未見過,直到……直到那日替草民準備的那身衣裳。”

和鄭皇後自然都知道方謹言的是哪身衣裳,聽到方謹言的法,就算心性強大如,也不免眼神稍動,張望了一下四周,鄭皇後已經微微發起了抖來。

定了定心,繼續問,“後來,你還夢到了什麽?”

“草民還夢到了,這枚平安扣。”著,方謹言從領口將那塊屬於他的刻有‘霖’字的平安扣拉了出來,“當時,那個面容和我相似的男,將之給了一位身懷六甲的婦人。”

“就憑這些,你就能斷定自己的身世了?”覺得,這很有些牽強。

“草民,其實不知。只是當初草民的爹被帶來山莊問話,曾提起過這枚平安扣應是賢王嗣所有。”

“那麽,那,有人潛入你們方府,差點兒殺了你們的時候,你的那些話,都是你隨口亂的不成?”

“什麽時候的事,朕怎麽不知道?”有些不高興,皇後知道的事,他居然不知道。

“不久之前,因為事關……忠王,所以臣妾有些猶豫。”

“皇後是怕朕偏信忠王?”

“不不!”皇後搖頭,就算是,她也不能承認,“臣妾是想再多找些確實的證據,免得冤枉了忠王。”

“那麽,皇後找到證據了嗎?”

鄭皇後搖了搖頭,那三個暗衛,本來是很好的人證,但是今天見了忠王的手段,鄭皇後已經不那麽確定了。隨時隨地,只要忠王想,他們或許都能成為她或者有心人誣陷忠王的布置。

暗一很快被宣召,了當夜的情況,停頓了一下,也了方謹言當時的那些話。

“哦?你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,卻能在忠王……在那些刺客跟前理直氣壯地,因為你是賢王之,所以忠王派他們滅你的口?還有……忠王欺君,忠王世其實是女?這些,你想怎麽對朕解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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